圖片取自 Shepard Fairey: OBEY my lawyers。Shepard Fairey的OBEY 人臉靈感來自1984裡的老大哥

 

每次有人問我論文寫什麼,我經常偷懶的回答:塗鴉,但我寫的塗鴉不是graffiti,而是free drawing(用老宋的說法則是random picturing)。

但每次聽到我說塗鴉,這些朋友們便開始興奮的和我分享對這個街頭文化的心得並企圖開啟討論。博班學長耕宇這學期去台大城鄉所旁聽小畢的課,也是和我提起
他最近的新書塗鴉鬼飛踢,並和我提起小畢所寫的塗鴉,不只是街頭藝術,還包括廁所裡的對話接力,所以一見書上架我馬上下單馬上看完,有個小心得。

小畢這本講的不只是街頭塗鴉,他還提到古早的石壁洞穴畫、廁所塗鴉、公車塗鴉等更為大眾的塗鴉,這種大眾塗鴉引起我對這本書的興趣,但將鏡頭帶到街頭塗鴉,這些畫在公共空間上的塗鴉,其精神在於對美術館裡的藝術作品進行抗議,小畢書中引用不只一個街頭畫家皆提起graffiti和美術館作品的不同,就在於讓藝術不再只屬於菁英,而是屬於大眾,在街上塗鴉是為了:如果大眾沒法進入美術館,我們把美術館帶到大眾的面前。(BLU)(或是像Banksy入侵美術館)

小畢做了很多資料的蒐集以及整理,可是我覺得非常非常可惜的,是他漏掉了台灣早期戒嚴時期,在鄉村房舍牆壁上的政治標語,這是一整個時代的紀錄,我現在每次進入鄉村看到這些標語都會感到相當興奮,好像見證了歷史的痕跡!


圖片出自 螢火蟲~不散漫日記

 

小畢花了很多篇幅說明街頭塗鴉的政治行動,是如何受到政府的打壓與規範,在看這本書時我腦中一直浮現伊坂幸太郎的《重力小丑》,清除城市的污穢,那污穢的標準到底是誰定的呢?過去政府堂而皇之的在人民的屋舍上漆上標語,今天卻嚴格禁止人們在公共空間上塗鴉,寧可以死板的花草油漆統一裝飾於變電箱上,也不願意開放塗鴉的空間。但是,空間一旦開放,塗鴉擁有的叛逆性格是否也消失了?這是我感到好奇的地方。

 

第一次注意到塗鴉藝術,是高中暑假搭地鐵進倫敦車站,到現在還記得火車從地底出來時,天橋底下那一大片又一大片綿延不絕的塗鴉,我覺得好美,大為震撼,怎麼可以在火車站畫下這麼大幅、有生命力的圖畫,讓車站不只是死氣沉沉的灰白。當時是2001年,塗鴉已經在世界上流行好幾年,數位相機還不普及的當時,讓我一直扼腕因為斤斤計較底片而沒有照下清楚的照片,因此再下一次到歐洲旅遊,我一直努力在街道上尋找各式塗鴉的痕跡,但或許真的是地點的差異(充滿藝術氣息的東歐,怎麼能容忍這類"粗俗的"大眾文化?旅行團怎麼會帶遊客去那些可以見到塗鴉的、治安較差的地方?),所謂的掃蕩與塗鴉的數量,我覺得並非與當地治安成正比,而是政府對於治安的想像所造成(好難解釋,反正我覺得何以破窗理論會成真是政府造成的)

 

 

 Hungary

2007年,攝於匈牙利

 

 

我喜歡在街道上尋找和這個城市的連結,不管是紅綠燈上反布希的貼紙,還是西門町街道上蘇貞昌的頭像。之前在西門町電影街附近的廢棄大樓經常可以見到難度很高的塗鴉,畫在令人懷疑怎麼碰到的地方,看完這本書才知道,難度高也是某些塗鴉客重視的功力,甚至有塗鴉客因而摔死。難度越高,例如塗鴉內容越簡單、地點越不特別,作品也越沒有張力,有相當多的淺規則在裡面。

 

圖片出自 titien.net

 

這些不只是畫內心世界的塗鴉,讓人與人之間有了接軌的共同議題,但是在廁所裡、牆角下的秘密心事,更或者風景名勝那些到此一遊的痕跡,也都非常有趣啊,沒有清楚直指的象徵意識,而是人與人之間秘密對話的空間(這又讓我想到乙一的小說《A MASKED BALL——以及廁所的香煙先生的出現與消失》)

 

國小時有一個明戀我的男生高年級和我分到不同班級,記得自然課教室內的大片分組桌板上,總是充滿用立可白寫字的痕跡,因為不同班會輪流進自然教室上課,有一次我發現我的名字被寫在上面(xx愛oo之類的),氣得用力抹去,還有放學走路回家時,發現地上有用粉筆寫我名字的痕跡,但大概是寫完後心虛被擦得很模糊,當時真的是又氣又討厭(但因為我的反應反而讓對方覺得他的心意有傳達到,這就是塗鴉的樂趣吧),現在想起來真是充滿童趣幼稚又可愛無疾而終的戀情!

 

不過最覺得可惜的是被遺漏的政府口號標語,想到小冬在中國拍的那些,有些簡單有力真的會撼動人心哩!

無標題

這種牆上廣告也很多,最多是水電工



附贈一張我在蘭嶼民宿黑妞家塗鴉的照片,不知道這個在雨天的亂畫現在還在不在溜




Banksy & Simpsons intro 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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