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28
原本這最後一個暑假(是吧!)想要趁收割和插秧時去田裡幫我阿共拍寫真集,結果因為阿波身體不好,今年不耕作了。
前幾週回新竹,巴共家的孩子們正忙著插秧,插秧的耕耘機和人力是用租的,他們也有在租田耕作,後來家裡決定不讓田被放著,就租給這些人,稻子以很微薄的租金繼續生長(休耕補助都還可以得到更多錢)。
近幾年很流行青年農耕,除了有機,還是一種年輕人對土地表達關心的方式,這樣對土地的期待,其實和老一輩種田起家的人們有很大的落差。種田很辛苦,光靠種田的所得根本不可能養得活自己,現在很多老一輩的農人,種田是種興趣,平常必須有其他收入(ex子女)才能過活,就算是我阿共年輕時,也是要去工廠當工人、去學校當工友才能支撐起一個家。
田裡到處都是福壽螺和福壽螺粉紅色的卵,我覺得那粉紅色一粒一粒的好噁心.....。
小時候每逢插秧我總興奮嚷嚷要下田去幫忙,記得一次腳浸在泡水的泥土裡,雙手畢恭畢敬地插完一根秧苗,超有成就感,結果馬上被爸爸拔起來重插,那是童年無敵的樂趣與回憶,但刻在農人身上換來的卻是腳指甲經常性碎裂。
所以我大概能猜測,那些不想要浸在田裡,想脫離,甚至是願意放棄土地的心情。當我這一代的年輕人喊著守護土地時,我上一輩我爸爸那一代,他們必須從平時繁重的工作中抽出時間回鄉幫忙,插秧、收割、打田,我還記得有時候爸爸課上得滿滿的,週末想好好休息,也得回鄉幫忙時疲倦的神情,但他從來不拒絕。
但我也能體會阿共與土地相伴一生的情感,那是他的志業,他一輩子生活的地方,他和土地相處的時間比家人多,甚至可能,土地接受與傾聽了許多他不曾對家人說出口的話,因此,身為一個不必在農忙時付出勞力與時間的人,我對土地的關懷,必不是要求爺爺得種植有機產品(那對老人家有多累),或是理所當然的認為土地應該一直保持在她原本的狀態,那是和土地的關係,更是一種家人間連繫的默契。
隔週回去,福壽螺不見了(9/4)
上上次回新竹,阿共背著桶子,要去田裡灑農藥,他定定站著靦腆笑笑地給我照了一張相(媽媽我的照片咧?!)。那是就算沒精力耕種自己的田,也要與土地保持維繫的決心,擔心她被蟲子咬、擔心沒有其他人比自己更了解這些照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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