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藍博洲這本《幌馬車之歌》以後才比較明瞭二二八和白色恐怖之間的區隔。

其實我以前曾上過藍博洲的一堂課,聯合文學營還是臺灣文學營之類的場合,對這位留鬍子的大叔很有印象,但總以為二二八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不需要特地再進行閱讀而一直錯過。

大學上李曉峰的歷史課,整整一學期都在認識當年被標籤為叛亂政治犯的故事,但始終不能明白曾經愛國的他們,嚮往著祖國的原鄉情懷,甚至參與抗日組織,會因冤案入獄,甚至不明不白的被判處死刑。

看了這本書才了解之間的歷史脈絡,嚮往的原鄉是民族的情感,而非對國民黨的忠貞,因此在二二八事件後,眼見國民黨政府的腐敗加上當時愛國知識份子左傾的知識背景(閱讀馬克思、魯迅等對於無產階級革命的嚮往),這些小資產階級的後代將家族的財富作為後盾,起身以文字思想進行改造,諷刺的歌仔戲或是地下流通的書報成了武器,也因而成了國民黨政府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書中寫到:「記得在二二八前後,因為國共兩黨間的抗日合作關係尚未公開破裂,所以在台灣各大城市中的書店裡,琳瑯滿目盡是上海幾家左派出版社的中文書籍,從三0年代的文學作品到一些社會科學啟蒙書,甚至部份馬列經典都公然推出。使一向看慣日本的、單調沉鬱的軍國主義刊物的台灣青年們躍然心動,被誘發出強烈的學習意欲,那也是很正常的現象了。.....也因此,戰後台灣青年普遍具有反國民黨的『親左』傾向。」(藍博洲,1991)


國民黨政府要的不是有心改革的思想青年,面對剛被赤化回不去的土地,思想太難以掌控,要的只是聽話不會反抗的人民,過去曾和朋友開玩笑說,我若出生在那個年代或許也會想加入共產黨吧,假設沒有那些權力思想的控制,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曾建立的美好幻想多具吸引力呀,相信那時候的這些青年,開始更沒想過理想變成致命的傷痛,愛國思想反成了危險的稻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適逢美俄冷戰時期,美帝勢力的反共心態便成了國民黨政府的最佳後盾,開始50年代的白色恐怖,所有人道關懷的倫理就建立在這個泱泱大國的標準/利益之下。

 

一九五四年,『中美協調防約』簽定,台灣終於納入美國全球性的反共大協作體系,台北國府於是就在大量的美援之下,從此鞏固和發展了『一個反共、親美的資本主義化』的基地政權。」(藍博洲,1991)


南韓、越南、菲律賓、印尼都一起捲入這血腥的恐怖風暴。這本書正是描述那些愛國志士的犧牲,口述歷史的傳承或許無法再現當時的氛圍以及不同版本間的真實,但歷史紀錄交由後人評斷,那些無法抹滅的血腥痕跡。

侯孝賢的電影依循著這本書編排出悲情城市這個故事,不管是其中的情結還是人物都能夠清楚的進行比對,但不知是否因當時政局的尷尬而將時間點緊縮到1945到1949年為止,其實故事並不是線性的發生,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的關聯比我所想的還要複雜許多。

這首歌依據藍博洲的採訪,是鍾順和被槍決時唱的歌,歌詞這樣唱著:馬車的聲音,令人懷念,去年送走你的馬車,竟是永別。過去義務教育學習到鍾理和的文章時,鍾理和的哥哥──鍾順和完全沒有被提起,可想就算是90年代的台灣,白色恐怖還是多麼禁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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